证券时报记者 杨庆婉
因涉恒大财务造假而处于风口浪尖的会计师事务所普华永道，近期接连丢失上市公司年度审计项目，去年审计费约2亿元的最大单——中国银行审计项目也丢了。
根据证券时报记者统计，目前终止聘任普华永道的上市公司已超过20家，包括中国银行、海通证券、中国电信、中国石油等，普华永道因此累计损失审计费约5亿元。从解约情况来看，普华永道的丢单数量已占其A股年度审计项目的20%，损失金额占比更是超过50%。
就当前的竞争格局分析，在A股IPO（首次公开发行）的市占率方面，知名的四大国际会计所虽早已不如国内会计所，但仍是多家早期上市大型公司的审计所；在港股IPO市场，普华永道（罗兵咸永道）所占的份额甚至超过了三分之一。未来，普华永道若因受罚持续丢单，其市场份额大概率会被其他会计所分羹，行业竞争格局也难免出现变化。
丢单损失近5亿元
近日，普华永道因涉及恒大财务造假而接连被多家上市公司解约，已有超过20家公司宣布不再聘请普华永道为2024年度会计师事务所，包括海通证券、中国人保、中国石油、中国中铁、招商银行等知名上市公司。
相关上市公司虽未明示不续聘的理由，但暗示了续聘的担忧，表示“相关事项需进一步核实”“基于审慎原则”或“连续提供审计服务的年限已达到规定的最长年限”。
截至6月11日，普华永道因丢单带来的审计费用损失已接近5亿元。目前，解约潮仍有继续蔓延的趋势。
6月11日，中国人寿公告称，将年度审计所普华永道中天及罗兵咸永道，更改为安永华明（特殊普通合伙）及安永会计所。2023年度，中国人寿向普华永道支付报酬6473万元，较2022年度的5159万元增长25.47%。经此更改，普华永道的几千万项目宣告泡汤，直接落入安永手中。
值得一提的是，普华永道年度审计项目金额最大的一单——中国银行审计项目，日前也遭到解约。中国银行公告称，将原续聘普华永道中天和罗兵咸永道提供年度审计服务，调整为提供2024年中期财务报告审阅等服务，相关费用为3500万元。2023年，中国银行与普华永道及成员机构的合作金额高达1.93亿元，包括海外分行及子公司财务报表审计专业服务费；此外，还有非审计业务费用1478.6万元。
作为国际知名会计所，普华永道与中国内地早期的大型上市公司渊源颇深，不少合作期限均超过8年，比如宁波港、广深铁路等。尽管《国有企业、上市公司选聘会计师事务所管理办法》关于连续聘任同一会计师事务所有原则上的规定，但实际上也不乏10年的期限。
丢失的份额肥了谁？
今年4月中旬，一封公开信质疑普华永道与恒大的合作，引发广泛关注。普华永道随即发布声明，称该信件内容不实，但此举未能平息外界质疑。
5月31日，中国证监会公布恒大地产在发行债券过程中涉嫌欺诈。这一事件导致普华永道的声誉受到打击，外界猜测监管还会对普华永道出台相应的处罚措施，合作客户也因此纷纷与其解约。
据了解，部分上市公司未与普华永道续约，转聘安永、德勤、大信等会计所提供审计服务，一些上市公司则重新进行招标，其中安永、德勤、毕马威这三家国际知名会计所中标的可能性较大。不过，上市公司更换会计所后，审计服务费用有一定程度的下降。
例如，中国人保改聘安永华明会计所后，2024年度支付财务报表和内部控制审计费用合计为1350万元，较2023年度降低247万元；广深铁路改聘德勤华永会计所后，2024年度审计费用为300万元，较2023年度减少256.5万元；迈瑞医疗改聘安永华明会计所后，2024年度财务报表审计及审阅和内部控制审计的服务费用为538万元，较2023年度减少62万元。
此前，大华会计师事务所因涉及上市公司财务造假受到中国证监会处罚，被暂停证券服务业务6个月并罚没4132万元。该处罚公布后，多个拟IPO项目更换了会计所，不少上市公司转聘天职国际、信永中和等会计师事务所，在行业内形成较大震动。
港股IPO市占率居首
Wind数据统计显示，截至2023年，按上市公司合作数量排名，立信、天健、大华、中兴华、容诚等会计所的业务量位居前五，而安永华明、普华永道中天、毕马威、德勤华永等会计所则分别位于第25、31、33、38名。不过，这个排名数据并未合并相关会计所的其他成员机构。
若按2023年A股IPO合作数量排名，天健、立信、容诚、大华、天职国际等会计所占据前五，普华永道中天仅有3单A股IPO项目，并不占优势。若按2023年参与并购的交易金额排名，位居前五的则是大华、天职国际、信永中和、天健以及中审众环等国内会计所。其中，大华的市场份额领先天职国际超过5%。
值得提及的是，在港股市场中，2023年IPO审计机构业务排名前五的分别是罗兵咸永道（即普华永道）、安永、毕马威、德勤以及香港立信德豪等会计所。其中，罗兵咸永道2023年服务的IPO数量为23家，市场份额占比达到35.38%。
普华永道解约潮持续发酵，竞争对手如安永、德勤和毕马威则在此期间积极抢占份额，市场对其未来能否恢复元气保持高度关注。未来，监管对涉嫌恒大财务造假相关中介机构的责任认定，以及其他相关拟IPO企业和上市公司的审计合计变动，仍是市场关注的焦点。